《闻有佳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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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邱雯和姜迩早早来到教室,给小分队的几人,每人桌箱都放上了装着手套和贺卡的入冬礼物。
周焕今天迟到被翟广鹏逮到了,大冷天罚他在班门口站着晨读。结束之后的课间,周焕回到位置,惊奇地发现自己桌箱里有个礼物袋。
那包装他很熟悉,他们这个年纪的女同学送心爱的男同学礼物,都会买这样的袋子。
周焕心里美滋滋的,刚才被抓到外面晨读的阴翳一哄而散。他装作不在意地把袋子提出来,拍了下谭云飞胳膊,语气带着点疑惑:“飞子,瞧没瞧见哪个姑娘放我这儿的?”
谭云飞忍住笑,摇头。姜迩坐在前面,手握着笔,努力不让自己笑得身子抖而招致他的怀疑。
昨天在写贺卡的时候邱雯和姜迩使了个坏,特意没在给周焕的那张贺卡上署名,而且还是两人用左手写的。
周焕看着贺卡上两个截然不同的字迹,心里一惊:现在的女生送喜欢的人礼物,已经开始流行两个人合买一个礼物了?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他把手套拿出来看,是男女都适合的款式,便拍了下前面姜迩的后背,“转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姜迩敛住了笑意才往后回头,故作不解地看他一眼,“有事儿说事儿。”
“不知道哪个女生送的手套,我一大男人也不需要,你拿去用吧。”说完做无所谓状把手套递给姜迩。
“这可是你说的啊。”姜迩收下手套,正愁懒得花钱新买手套来着。这是他自己主动送出来的,可就别怪她和邱雯没送他了。
周焕见姜迩笑眯眯收下手套,有点纳闷儿,“就这么开心?”
姜迩点点头,“谢了啊。”
谭云飞在一旁看着姜迩逗周焕跟逗狗似的,乐得肚子疼。周焕扭过头看他一眼:“你丫笑什么呢?”
谭云飞摆摆手,“没,我就是感慨你魅力太大。”
周五这天下午,邱雯原计划是要和姜迩一起在校外书屋度过的,但中午吃过饭邱树明托翟广鹏给她带话,叫她放学直接回家。
邱树明和陶书娴对于她周五放学在书屋看书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快周末了,让她放松一下没什么。但像今天这样托老师带话的情况从没有过。
她带了手机,邱树明却选择托翟广鹏传话,想来是怕她不看手机错过消息。一整个下午邱雯都心不在焉,在担心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周五下午是全校三个年段一起放学,校门口的行人、车辆挤成一团,动一下都困难。自从有了上次在门口堵了快40分钟的经历,蒋斯旻就叫王叔以后晚一个小时再来接他。
今天邱雯一下课就跑没影了,连再见都没和他说。转头去看后边的姜迩,也没了人影。
蒋斯旻去问还在位置上打游戏等谭云飞值日的周焕,“今天她俩溜得挺快。”
周焕沉迷游戏没抬头,“这不是她俩周五的保留节目吗?相约校外书屋啊。”
蒋斯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而后回去背上自己书包,和周焕他们打了声招呼离开。
距离王叔到学校还有一个小时,他决定也去那家书屋消磨一下时间。转来这几个月,他还从未进去过。
深秋时节,书屋窗外攀着的藤蔓已经变成了秋色,过去蒋斯旻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假的。
他出来得晚,书屋一楼已经有很多学生了,有的在排队结账,更多的是在角落里坐着看书,他连移脚都得小心踩到了人,难怪邱姜二人每次冲得飞快。
蒋斯旻在一楼虚虚晃了一眼,没见着二人,想到曾看见邱雯上楼梯的身影,估计她们二人喜欢在二楼看书。不是特意来偶遇她们的,只是一楼太拥挤,二楼或许人少一些,他这样和自己说。
爬了一个转角楼梯,二楼又是另一番风景了。这里没有收银台,也没有排队结账的顾客,视野更加开阔,氛围也相对比较安静,翻动书页的声音传入耳朵也动听。
蒋斯旻随手拿了本书,路过杂志专区,也不见二人身影,便径直在窗边的地板上坐下,认真看起书来。
平日里除了看电影和听音乐,他还极少有这样安静清闲的时刻。路边行人的嬉闹声传入店内,蒋斯旻顺着窗户望下去,是两个女同学在争着一本什么东西,拿着书的女同学努力把书举高,而另一个女孩则红着脸去抢回那本书,二人推推搡搡走远了。
看着这样的情景,蒋斯旻没忍住轻笑出声,他联想到邱雯和姜迩走在路上也会这样有说有笑的打闹。
闲适的光景最不禁过,王叔发来消息叫他准备出发,自己五分钟后到校门口。蒋斯旻拿起刚才翻看的书下楼结账,装进书包里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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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雯回到家时,见父母已经收拾好行李,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我们是要去旅行吗?”
有点突然,邱雯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邱树明接过她的书包叹了口气,陶书娴也提上衣服袋子往外走,“你外婆情况不太好,我们回看看她。作业你都带着呢吧?”
邱雯木讷着点点头,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
外婆家就在这个区的小镇上,开车走高速,40分钟左右就能到。
车上气氛不算沉重,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以往坐在邱树明车里,邱雯还会指挥者副驾的陶书娴给她换音乐,今天的气场,她连开口问问外婆情况如何的勇气也没有。
邱雯念小学以前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家里不算很富足,但是她却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外公外婆不像父母亲那样在很多事情上宠惯着她,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爱她,比如夜晚不让她上街去买摊贩上的夜宵,却会在半夜从床上起来给她煎蛋炒饭,有着传统老人对子孙朴实的疼爱。
一路上,邱雯默默在后排回忆和外婆相处的件件往事,那时候太小,好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却仍能记起那些欢声笑语的时刻,总是笼罩着一层薄薄旧旧的光辉,那是她回不去的旧时光。
她不敢去细想外婆生了什么病,又恶化到了何种程度,好像只要她不去想,那些问题就不存在。
高一时候她曾热忱地和政治老师周净秋讨论哲学,认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真正让自己面对这些重大问题的时候,她却主观唯心起来。
不去想,就当作不存在吗?
邱树明向来开车稳当,今天却有快超速的趋势,一路急驶,开到外婆家的院子外停下。
一下车,三人直奔里屋,没人去管行李的事。
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生活在一起,邱雯和父母进到客厅之时,一家人都围着外婆坐在周围的沙发上。
和想象中的不同,外婆并没有病态地躺在床头,相反,她看上去一如往常,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陶书娴坐过去,伸手从背后环抱住老人,试探着叫了声“妈”。老人没有反应,眼睛仍直愣愣盯着电视。
舅妈开口解围,“老人年纪大了,你得用喊的。”
而后陶书娴就真的提高了音量,附在老人耳畔继续呼喊。终于老人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一眼陶书娴,问她是谁。而后又侧头去问儿子,问他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憋了一路的陶书娴终于在这时候忍不住落泪了,妈妈不认识自己了。
邱雯这才明白过来,外婆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认知能力下降和记忆衰退的慢性神经退行性疾病,与遗传和环境因素有关。
舅舅坐过来安慰了会儿陶书娴,陶书娴不死心,招手叫邱雯坐过来,让她叫叫外婆。
“书娴,这在老年人群体中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这样。”
陶书娴没理会哥哥的话,仍肃穆的示意邱雯叫几声外婆,舅妈提醒她大声一些,否则外婆听不见,邱雯点头,也附在外婆耳畔大声唤她。
外婆侧头去看邱雯,对着她慈笑几秒,邱雯以为这是认出自己来了,却听见外婆说:“这小姑娘好看,但是没我外孙女漂亮。”
曾经最亲密的人,如今紧紧挨坐在一起,对方却已认不出你。邱雯觉得这就是最远的距离,她懂得了陶书娴的哭泣和泪水。
这顿下午饭,以往和和气气的团圆饭的氛围全然不见,饭桌上一片死寂。外公看不下去,挥着筷子招呼他们好好吃饭,不要这般要死不活的马脸相,“你们老妈生这病既不疼也不痛的,你们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这话说的毫不在乎,但邱雯可以想到外公私下偷偷抹泪的模样,他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老人,从他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饭后舅妈带邱雯一家三口上楼,给他们带到自己相应的房间。
邱树明和陶书娴睡一间屋,是从前陶书娴在家里读书时的卧室,现在仍保留着她生活过的痕迹,得知他们要回来,舅妈提前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这会儿看来,没有灰尘,只有时间经过的陈旧气息。
邱雯睡表姐房间。表姐结婚生子了,如今不住在这边,好在婆家离得不远,偶尔节假日也会回来小住几天。
表姐长邱雯十岁,但是邱雯从小早熟,家里的亲戚都叫她小大人,总是能语出惊人,说出一些那个年纪的小孩很难说出的观点,是以表姐和她关系不错,两人沟通没有代沟。
邱雯13岁那年表姐结了婚,婚后就很少和邱雯联络了。那时候邱雯没有手机,而表姐结婚后的假期不可能天天待在外婆家,自那以后两人的见面只有在新年或者中秋这样的日子了。
得知邱雯一家回来,表姐当天晚上就带着孩子回家,邱雯看见好久不见的表姐顿感亲切,跑上前去拥抱她,连带着拥抱她怀里的孩子,自己的小侄女。
表姐的归来,携带着邱雯过往在小镇上的旧时光一起铺陈开来。二人跑回房间,躺在床上回忆着过往的那些趣事,孩子在婴儿床里睡着了。
那是一个早秋的下午,邱雯跟着表姐一起出去找朋友玩儿,表姐身边的朋友都是同龄人,整个一圈算下来,就邱雯最小。
一群人跑到镇上的一个湖边草场玩儿起了“瞎子抓人”,就是用两根跳皮筋连接成一根能容纳更多人的皮筋,众人钻在里头,石头剪子布,输家闭上眼,在皮筋内抓捕其他人。
草场广大无边,活动范围不受限制,一群人玩着玩着就跑到了小河边。
这河不愧于一个“小”字,大致只有七十厘米宽,凹在两边的石板路中间。妇人们蹲在这里洗菜洗衣,待妇人散尽,大孩子们一个一个排队从这边跳到对岸,再跳过一个水坑到达更广阔的草地,邱雯排在最后,见大家跳得轻松,丝毫没有对这河水的恐惧,是以轮到自己之时,她没有犹豫地跳了过去。
前面撒欢儿狂奔的大孩子听见后面“扑通”一声闷雷般的声响,回头看,邱雯掉进了小河里。
好在小河只有不到一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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