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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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镇,是大齐南北西三方通衢重镇。
镇上街衢宽敞,商户云集,车马粼粼,平日里便是一副繁华景象,恰逢上元节,虽飘着小雪,正是雪打上元灯,风流几倍增,到处张灯结彩,各色吆喝声此起彼伏,花灯,糖人,面具,福牌,戏法,天南海北新奇玩意让人目不暇接。
梅爻一副中原小公子装扮,带着丫鬟风秀和霜启在街上逛。她生得本就漂亮,肤若凝脂,目若灿星,顾盼间风姿天成,分外勾人,引得路上结伴出游的姑娘们频频侧目,掩面私语。
走着走着,“小公子”便被河边一排花灯勾住了脚。
那灯精巧漂亮,螃蟹、兔子、美人、绣球,个个栩栩如生。时不时便有小公子猜了送给心上人,惹得美人娇羞媚笑,软语撩得人心软。
“中原的花灯可真好看……”
梅爻想起两年前自己也做了一回花灯,是为了讨那个人欢心。
她娇养惯了,向来没多大耐心在这等事上。可为了哄他高兴,愣是花了一天的时间,裁纸,作画,破竹,破蔑,烧烤捏形,糊纸……弄得几个手指上都是伤,才把灯笼做了出来。之后又特地穿了身中原过年才穿的红衣裙,挽着俏皮可爱的双螺髻,提着桃花灯兴冲冲给他送去。
可那个人好冷,丢给她一句“别白费心思了”便回了自己屋,又“砰”一声关了门。
只留她提灯愣在原地。
她发了会儿呆,硬是把那盏灯挂在了他的门上才离去。
那个没有情趣的桀骜少年,冷玉般的人。
再也见不到了。
柔和的灯光下,梅爻神色落寞。
没了闲逛的兴致,她拎了只桃花灯闷闷地回了客栈。
把花灯挂在床头,让风秀备水沐浴。
许是因着一盏桃花灯,这一晚梅爻又梦见了那个人。
不是血肉模糊的脸,也不是冷意凉薄的面,梦里的少年面若桃花,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像是猜了花灯给心上人的多情公子,既温柔又勾人,看得她有些心痒。
她朝他慢慢挪过去,一步两步,像是怕踩重了一点便会吓跑他。
他忽地一笑,眉眼弯了起来,脸色不似往日冷硬,仿佛冬日里绽放的太阳花,又温暖又明媚,看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终于靠近了他,小心翼翼触碰到他的脸,他没躲。她又大胆了一些,展臂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胸口,闷闷的又酸酸地和他讲:“小玉哥哥,我好想你啊……”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传来,一下一下,震得她的心也跟着又慌又乱。
她仰起头,见少年的笑里多了丝坏,他突然挑起她的下颌,一只手扣紧了她的腰俯身便亲,舌尖探进她口中捻弄,吻得又凶又狠……
“杀人啦!”外面突然有人叫喊。
紧跟着整个听风楼都乱了起来,脚步声、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有人高呼,逆贼劫囚刺杀,所有人原地待查,任何人不得走动!
这喧嚣并没有吵醒梅爻,倒是让守在屋外的风秀紧张起来。
“吧嗒”一声,瓦片破碎声从屋后檐传来,她一个纵身上房,打眼一看却没见异常,倒是瞧见几处院落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风秀是梅爻从小到大的丫鬟,平日里伺候主子衣食起居,虽然跟军中师傅学了些功夫,但她心思单纯,全然不知已被人声东击西钻了空子。她这一个分神的功夫,一名黑衣男子快如闪电般翻进了梅爻的窗户。
男子先是戒备地扫了一眼屋子,仅床头亮着一盏桃花灯,幽弱的光线罩着帷幔,里面的人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客房的陈设不多,床下是封死的不能藏人,也并无适合的柜子可以躲避。
他稍一犹豫,向床摸去。
“小姐?”风秀隔着门喊了一声。
男子脚下一顿,索幸床上的人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
风秀见屋里没动静,以为主子睡得沉,便没再叫。
男子刚松口气,外面又响起个声音:“端王爷带的那个囚犯,刚刚被劫不成遭灭口了,这会官兵已经封了听风楼,正在一屋一院地查,马上便到这里了!”
“主子没醒吗?”夜影说完又问风秀。
风秀摇摇头:“想必是玩累了。”
这种动静都不醒,夜影不放心地迈上台阶,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里的男子闭气凝神,一动不敢动。
片刻之后,似是确认了屋里只有个睡着的小主人,夜影才又直起身迈下台阶,嘱咐道:“大家都仔细些,别让主子受惊,也得防着有人趁火打劫!”
男子缓缓吁口气,倘若门口那个耳朵听得再久一点,他怕要暴露了!
他继续伏身往床边摸去,就在他的手将要触及帷幔时,一声娇软的“小玉哥哥”从床上人的口里溢出来,让他心里一紧。
这个声音……
他小心地掀开帷幕,见到床上那张精致的小脸时,心跳好像停了一下。
那个娇软的姑娘,闭着眼,微皱着眉头,小脸红扑扑的,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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